我把辦公室設在北方大道,靠近緬街的一棟二層商用樓的二樓,是向做貸款的黃啓源分租,裏面分租的尚有兩個律師,黃啓源的太太介紹Jerry Du 和我認識,Jerry Du 那時是世界日報的工商記者,除了寫稿,尚要拉廣告,很自然地我也是他拉廣告的對象,我們一拍即合,還記得黃啓源的太太介紹時説:Jerry 是世界日報的「名記」。我回答說「名記」,指的是什麼呀?Jerry 搶著回答説:大哥,不是江南「名妓」。
那天第一場在法拉盛的演講是在台灣的華僑文教中心的舊址,演講是拿著英文的商用租約真正的樣本,解釋分析樣本內容寫法對雙方的利弊得失,現場Jerry Du 問了很多精彩的問題,他問我答,笑翻全場,突然有人問了一個很文不對題的針對我個人私事的問題,明顯踢舘,Jerry Du 很不高興,批評了問的人。我即刻打圓場:各位,這就是所謂演講過程反應熱烈,這樣好了,請兩位暫時打住,等演講結束後,我們找個地方一起喝咖啡,輕鬆一點, 再來一場會外會,希望大家都能參加,我請客。文教中心主任張景南在場,總算鬆了一口氣。Jerry Du 擇善固執的脾氣,和我在他那個年齡的時候,太像了。
我在法拉盛市中心的王子街和38 Ave 丁字路口的一個未拆的工地,設了工地辦工室,另外的一個真正工地在王子街和37 Ave 的轉角,將建9 棟緊臨的住商混合大樓,各棟產權獨立,搞預售,拿買方30% 到40% 的訂金來當建的資金,Jerry 幾乎每天都來問詢,甚至買咖啡早點來請我,有天建商林建倉向Jerry説,他和我是換貼的(台語,意思是結拜兄弟),叫Jerry 也買給他,Jerry 看了我一下,馬上很聰明的接下去:不知道林大哥也會同時到,失敬了。我接著叫我的男助手陳伯翰馬上去買。我保留了雙方的面子,事後Jerry Du 問我:換貼,大哥,真的還是假的? 我回答説林的要説,就讓他去説,阻止也沒有什麼好處,Let it Be。這件事使得Jerry 也有了新主意,想正式拜我為大哥,他上網並且也去翻資料,問我那一個才是江湖上最正統的拜把儀式? 並且舉了香港電影的上海早期儀式模式當例子。我如此回答: 心在,兄弟情就在。儀式沒有什麼意義的。這句話是我老爸的遺訓。
林和王共同買的三塊地,其中有一塊最大的是在北方大道的150 Place 和150 街之間,旁邊就是韓式漢陽超市,對面就是Korean Plaza, 建12 棟類似9 棟的住商混合大樓,我打破華人孤立的傳統,創先例第一個在老韓社區那年代社區象徵大樓Korean Plaza 開說明會, 也把Jerry 也帶入韓人社區,世界日報也開始有了老韓社區的廣告。我一路爆紅到猶太人社區,希臘人社區,Jerry 一同跟進。
個性剛烈明辨義理的Jerry 緊接著有了生涯職場的轉變, 在和他的時任主管理念不合橫生齟齬,可惜世界日報沒有眼光,沒有留住Jerry 這樣的人才,讓他黯然神傷地離開了世界日報,後來他轉戰星島日報的工商版,辦公室不在法拉盛華人社區,在曼哈頓中國城北面的Lafayette Street 和Broome Street 的交叉口,緊臨SoHo, 我也剛好接了法拉盛的幾個其他大的開發案的銷售,合作的對象就是法拉盛最具爭議性的台人開發商黃仲連。2006 年我兒子Byron 回台10 年後,回到紐約,在長島大頸南高中入學9 年級,我也住到大頸。Jerry 因為住在Bayside,離大頸Great Neck 我兒子在學校不遠,他也時常參加Byron 的課外音樂表演,Byron 在Jazz Band 和Pop music 及musical都是鋼琴的主奏。Jerry 和Byron 相處非常融洽。 Jerry 去世,Byron 也很傷心。
2018 年我終於把建築物完成,Jerry Du 參加了許多我在建物內舉辦的慶祝活動,以及在同條街上的喬治亞餐廳,越南餐館,中餐舘,義大利餐廳的聚餐,無論財務狀況如何,我是活在今天的人,Carpe Diem, Jerry 跟在身邊,有點失落,他告訴我:大哥,我覺得一直跟不上你。大哥太厲害了,永遠不會放棄,我真的沒有你的毅力,10 年不倒。我告訴他,我大他16 歲,他有的是機會,大哥成功後,不會忘了他。